第(1/3)页 “凶点的?” 喃喃自语了一句,老汉徒然升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还不等他细细体会,那种随时会丢了性命的感觉又徒然退了下去。 伸手拂拭了一下后背冷汗,老汉又瞄了眼姜玄。 见他依旧负手站在船头,老汉伸了伸手指又想打什么手势。 可不等他将手势打完,他又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自天灵而落,直灌尾椎。 打了个寒颤后,老汉眉目如丝般看了眼姜玄,随后悄声开口道: “老爷可知关西小姐?” 回头看了眼有些不对劲的老汉,姜玄摸了摸下巴后若有所思道: “西关富地,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老爷倒是好见识。” “我还以为老爷是外乡人,不知道这些呢。” 赞了一句姜玄,老汉接着说道: “西关小姐,说着就是住在西关大屋豪宅里边那些富家千金。” “您随处问问,那些个西关小姐哪个不是知书识礼,风情万种,娇俏无比?” “再加上其家境富裕,动辄有使妈、婢女贴身照顾,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 “我跟您说,前些天我还载过柳家三小姐。” “嘿,那模样,那身段,还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说着,老汉还咂了咂嘴巴,好似在回味那柳家三小姐的样貌。 片刻后,又见姜玄不为所动,老汉才接着开口道: “广州西关富商无数,身姿窈窕的西关小姐也无数。” “不过若说容颜最甚者,当数潘家大女,潘美。”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潘家虽然财权皆有,但又哪能抵御天灾**?” “15年7月13号上午,忽有如鼓大潮遽涨,当无数民众从水势中惊醒时,大祸已然临头。” “洪水奔流而下,越过堤坝,涨至膝盖,浸过门楣,冲倒屋墙。” “平民窟的房子成片倒塌,光泮塘一带,房屋就倒塌了五六成不止。” “逃难的民众们聚集于寺庙空地,高丘之顶,可谓惊魂落魄。” “来不及逃往高处的民众则躲于树上、房顶。” “总之洪水一来,众生皆等。” “哪怕有传说中的修士出面救死扶伤,但被洪水冲走者依旧无数。” 说到这里,老汉又看了眼姜玄,见他还是不为所动,不由抓了两把船桨,在其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单说大水,自然不会冲垮潘家那种豪门大宅。” “毕竟豪宅跟普通贫民的房子都被称为屋子,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可有道是水火无情。” “大约在13号下午4时,正当水势浩荡之际,西关十三行有店铺失火。” “恰巧此时雨停风起,火势迅速蔓延。” “更不巧的是十三行边上的同兴街,刚好是一条经营火油、汽油、洋蜡烛的商业街。” “火势蔓延到同兴街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满街的火油箱子在烈火中爆炸,火油带着火焰在洪水中四处飘荡。” “油到之处,房屋悉数被引燃。” “火苗甚至飘过了百米宽的珠江,烧到了河南江边的船艇跟庐舍。” “那时候我还小,又恰巧跟着祖母上山祭拜妈祖,恰巧躲过了一劫。” “在山上的时候,我看到了成千上万的房屋在火海之中化为灰尽,也看到了无数在楼顶避水的灾民在烈火中嘶吼,最终忍受不了烈火焚身之痛,跳入滚滚洪水,葬身于泽国之中。” “这场大火一直烧啊烧,直到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烧了,才在15日凌晨停下。” “不过火是15日凌晨停下的,大水却是在18日那天才慢慢退去的。” “事后统计,大火焚了25条街,焚去店铺近3000间,烧死一万多人。” “这还只是死在火里的,没有算死在洪水中的。” “至于洪水里死了多少人?” 老汉说到这里,掏出了腰间的烟枪点上后抽了一口,接着摇了摇头: “太多了,算不过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