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庄森家今天的饭(下)-《战锤:以涅槃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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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林!约林—血嚎!我最棒的狼主,我的护盾亲卫,我和他并肩作战了整整八十年,我知道他脸上每一道伤疤的来历!芬里斯之魂在上啊,我告诉你,他哪怕是喝完酒后打个嗝!崩个屁!都能把你手底下那群神秘兮兮的铁罐头给掀得人仰马翻!”
咆哮之后就是一大串粗鲁的笑声,和来自于卡利班的另一种愤怒嘶吼,黎曼鲁斯在狂笑中抓起了身边的酒桶,眨眼间就喝干了让摩根眼皮直跳的佳酿,那些残存的液体顺着他的胡须躺下,在坚硬的钢铁地板上肆意的腐蚀着,发出了滋滋作响的不安鸣叫。
而在另一边,卡利班之主的面容因为羞辱和压抑而变成了危险的红色,他终究没有动手,而是面色沉重的从黎曼鲁斯手中抢走了那个最大的酒桶,迎着芬里斯的咒骂不断,挑衅般地痛饮着,速度竟然丝毫不逊于他的狼王兄弟。
在以更快的速度喝干了一桶很难称得上是酒的东西后,庄森这才努力维系着他严肃的面容,擦了擦嘴角,吐出了一句挑衅之言。
“约林?啊,我记得他,就是那个在杜兰的轨道上,差点把一切都搞砸了的家伙?如果在我的暗黑天使里,他就上军事法庭了。”
“全父啊!你他妈的是不是要抓着这事不放了?这他妈的都多少年过去了,大不了,咱们两个现在在这再打一架!”
“我甚至不想欺负你,黎曼,看你现在醉醺醺的样子,打倒你是一个毫无难度与荣耀的杂耍,连最低级的扈从都能做到。”
“放屁!你以为你能随随便便地打倒芬里斯的汉子吗!”
庄森大笑了起来,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楚酒精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当然!我可是全帝国最优秀的剑士!全银河最优秀的猎手!你挂在嘴边的那点狩猎技巧,不过是一堆笑料而已:来卡利班!我教你到底什么是狩猎!”
【……】
不过影响应该还是有的……
黎曼鲁斯的咆哮换来了庄森那低沉的恐怖笑声,还有蜘蛛女皇无声的扶额,暗黑天使与太空野狼的基因原体就这样对峙着,他们比赛一般地互相瞪视,比赛一般的从啸牛身上撕扯下最大的肉块,又对待仇人的气势喝干了一桶又一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酒液,连半点的落后都不愿意展露出来。
这也许是一场竞赛,又也许是他们眼中另类的酒会:谁又会在乎真正的结果呢,毕竟就连摩根和康拉德都被吸引到了狮王与狼王的身边,他们沉默地喝着酒,从两头野兽的爪牙下,抢走那些还称得上是完整的肉块。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整整三头啸牛就这样被充满了仇恨地吞噬殆尽,遍地的酒桶与灰烬夹杂着狮与狼那不间断的咒骂和比拼,还有肩膀上的盔甲与兽皮不断碰撞的声响,但所幸,一切还是没有上升到更激烈的冲突,最大的悲剧也不过是当黎曼鲁斯那半憨醉半清醒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一旁正在窃笑的康拉德时,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这边,用他兄弟们的针锋相对和丑态,当做自己的用餐佐料。
“……”
“……”
一时之间,空气有些安静。
然后,芬里斯人便露出了一个让午夜幽魂眼皮直跳的笑容。
“喝酒拿什么杯子喝啊!娘们兮兮的!”
伴随着一声怪叫,黎曼鲁斯扑向了想要逃跑的午夜幽魂:诺斯特拉莫人的逃跑路线被他某位无情无义的姐姐所挡住,让他落入了芬里斯狼人的手中,黎曼鲁斯一巴掌拍飞了康拉德的酒杯,然后随时抓起了一旁满当当的木桶。
“听说摩根在教导你:我们的小姐妹的确不错,但是有一点她是肯定教不了你的,那就是怎么当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没关系!你的黎曼鲁斯兄弟今天就来教你了!”
“首先!一个真正的男人!就他妈的应该大口喝酒!”
语无伦次的诺斯特拉莫咒骂与尖叫消失在了黎曼鲁斯丧心病狂的大笑之中,两位基因原体当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肉搏,在火光旁边留下了恐怖的投影,还有摩根与庄森那不约而同的嘲笑声,直到康拉德极为凶狠的一个肘击,把黎曼鲁斯打翻在地。
“漂亮!”
狼王捂着脸,还不忘用恶狠狠的语气赞扬这一下。
但还没等午夜幽魂稍稍喘一口气,某只卡利班的大猫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位置,靠近了康拉德的背后,酒精在他的瞳孔中燃烧着专注的火焰。
伴随着新的咒骂与扑击,暗黑天使的基因原体把他的兄弟成功打倒在地,在黎曼鲁斯的大笑与康拉德疯癫到了几乎毫无逻辑的咒骂声中,庄森的冰冷微笑甚至带着几丝大仇得报的快乐。
“我跟你说过,康拉德,你的那招不会再有用了。”
“我草……”
“压住他!兄弟!”
黎曼鲁斯的咆哮声让整个大殿都震颤了起来,狼王再次抓起了那个木桶,一巴掌掀飞了盖子,冲到了康拉德的面前,直接将整桶酒翻了过来,对着午夜幽魂的面容就浇了下去。
“来!喝!这才是爷们应该做的事儿!”
“黎曼说的对:你该学着做一点堂堂正正的事情了,康拉德。”
“……”
午夜幽魂的咒骂声被淹没在了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的强酸性酒液中,他的整张脸和头发都被打得湿漉漉的,让一旁的摩根既想笑出声来,又感到了一种由衷的无奈与嫌弃。
但无论如何,当两位强大的军团之主通力合作,一口气给他们的小兄弟灌入了四五桶流动的男子汉能量后,不过是一小会的功夫,房间中的互相咆哮、咒骂和肆无忌惮的狂笑,就从两股变成了三股,它们断断续续,伴随着烤肉被撕扯和酒桶被打开的声音,就像是拳击比赛中的间歇。
午夜幽魂咆哮着,与哈哈大笑的黎曼鲁斯打做了一团,肉块和酒液在他们的风暴中飞舞,让庄森很是嫌弃的回到了他的巢穴中,摸索着新的酒桶,继续着痛饮,蜘蛛女皇递给他新的肉,他也只是沉默地接了过去,就像是一尊过于无情的石像: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持着刀刃的手,已经有了一种因为醉意而浮现的缓慢摇晃。
【……】
摩根坐在了边缘,她靠近着火堆,一边用沉默应对着面前愈加混乱的群魔乱舞,一边小口小口地食用着酒液和烤肉,勤勤恳恳地捍卫着这场宴会的意义。
【所以说啊,只要喝的慢一点的话,这个酒其实还可以。】
拍了拍她身边那个刚刚被喝光的酒桶,蜘蛛女皇一边捍卫着手里的最后一个酒杯,一边打量着面前风卷残云的战场:三名原体已经消灭了绝大多数的烤肉,但是他们带来的酒还足够让这场疯疯癫癫的宴会继续下去。
【……】
突然,摩根抿住了嘴角,遏制住了嗓子里的一个嗝:她不知道那是饱嗝还是酒嗝。
一阵新的,刺耳的声音开始折磨起了她的耳膜,抬头望去,只看到黎曼鲁斯和康拉德都已经毫无形象的半躺在地面上,互相咒骂与聊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题,反倒是庄森还在强撑着身子,端坐在了他的座位上,他的躯体时不时地向前倾着,严厉的面容上有着一双迟滞的瞳孔。
他们已经喝了两个……还是三个小时来着?
摩根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记不住了,她拍拍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加入到了暂时停歇下来的原体群落之中,一屁股坐在了黎曼鲁斯曾经的位置上。
在她的左边,庄森正心意阑珊的吃着肉,甚至漫不经心地把剑刃一块嚼了下去,而在她的脚边,黎曼鲁斯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那张胡须遍布的脸上满是伤痕与酒液的污渍,他咧着嘴,看起来正享受着此时的空气,而午夜幽魂则是将脑袋靠在了摩根旁边的座位上,念念叨叨着咒骂是话语。
蜘蛛女皇颇为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景象,虽然它混乱、野蛮、迟滞,充斥着刺鼻的酒气和火焰灼烧的烟雾,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如此的珍贵:他们作为兄弟,互相依靠在火堆旁,除了吃吃喝喝和彼此之间的三两斗嘴,什么都不用去想,当他们同时沉静了下来的时候,四双瞳孔也同时看向了那熊熊燃烧的火堆,就像是行星们在沉默的注视着太阳。
他们能看到,煤炭的白气在火焰中起舞,那些残留在铁架上的残渣时不时掉落着油脂,让稳定的红焰如水花中抖动,那火光也因此从最深处袭来,射进了他们的瞳孔与心脏之中。
在这沉默的,既没有饮酒,也没有进食,更没有彼此打斗和比拼的瞬间,他们看着火堆,又看着彼此,聊起了天:没人知道第一个话题是什么,又是谁引起的,也没人知道他们聊了多久,又聊了多少的话题,他们只是单纯的应和着从兄弟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从子嗣到世界,从家乡到远征,从他们的父亲到其他的兄弟……
所有不相关的话语都被甩了出来,又迅速被遗忘,那些曾经能够引起争斗的分歧,在酒精与慵懒的麻痹之中,变得无关紧要,他们或是坐着,或是躺着,有人会长篇大论,有人只会沉闷地应声,康拉德用他的单调呢喃肯定着庄森说出的话语,而摩根则用她那些许醉红的微笑,回应着芬里斯那粗俗不堪的远古传说。
他们时而沉默,时而交谈,没人能够确信他们在干什么,因为在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无声的看着那团篝火,看着身旁的黑暗,看着他们的每一个兄弟,将所有的所有通通收揽进自己的瞳孔中,贪婪的渴望着让眼前的这一刻永存。
摩根如此,黎曼鲁斯如此,康拉德如此,连庄森也是如此:当卡利班人看着那团火堆,看着他的兄弟们的时候,他的脸上会浮现出一丝本能的笑意,然后就被无穷无尽的认真所替代,他是如此认真的盯着他们,盯着眼前的一切,不惜余力地收割着哪怕每一丝空气,就像是在对待一场最伟大的战役。
当他再次露出笑容的时候,庄森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手中的酒桶已经空了,在一阵也许不存在的低声咒骂后,卡利班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拖出了两个新的,他保留了一个,扔给了狼王一样。
“谢了。”
芬里斯人咧着嘴,他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盖子,然后看了看康拉德,又看了看摩根。
“你喝了多少?”
【没醉。】
摩根露出了一个微笑,而黎曼鲁斯也回以一个笑容,他痛饮着桶中的佳酿,盘腿坐在地上,向着自己的卡利班兄弟致敬。
“说真的,庄森: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混蛋玩意。”
“现在也是……”
一声半醉半醒的呢喃,从摩根身边的诺斯特拉莫人那里发出。
“我从来都不会期待你的判断力,黎曼。”
庄森眯起了眼睛,他看着芬里斯人,却没有因为这句挑衅而掀起多少怒意:这也许让黎曼鲁斯变得更为大胆了起来,他高举起自己的酒桶,就像是大力神高举起支撑苍穹的阿特拉斯山脉一样。
“不过说真的,莱昂:我现在倒是觉得,你这家伙其实还有有一点可取之处的,最起码你比不少兄弟都更值得欣赏,和你一起打仗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全父在上啊,要是咱们的基因之父真的想搞那个什么战帅的话,我都想去给你投一票了,你比荷鲁斯更适合。”
“……”
【……】
摩根敢发誓,在那一瞬间,她在庄森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无比闪亮的光芒,那光芒甚至暂时战胜了对酒精的屈服,让暗黑天使军团的基因原体,下意识地挺直了自己的坐姿。
“你……你说什么,兄弟?”
“我说……”
狼王打了个长长的嗝。
“要是全父……真的把咱们都着急过去,选那个什么劳什子战帅的话,我高低投一票……不为别的,我就像看看荷鲁斯到时候的脸。”
“哈哈哈……”
芬里斯人大笑着,他瘫坐在了地上,坐不是坐,躺不是躺,口中念叨着零零碎碎的话语,只留下了认真的卡利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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