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在笑,快乐的、真诚的、不自觉的大笑。 一个全新的课题与思路,一个未知的领域与神秘,一个值得信任与期待的优秀助手,还有他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佩图拉博在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也是足以让他发自内心感到喜悦的快乐源泉。 没有丝毫的犹豫,在钢铁之主那强硬的命令下,一切便有条不紊地极速运转了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后,两位基因原体就已经聚集在了【钢铁之血号】那严整太多的工作间中,继续着他们的实验。 —————— “我在她的身上安装了足够的火力与防护手段,甚至有一些不太稳定的实验性技术:它们的安全性堪忧,但是威力足以让人满意。” 摩根的首席侍女阿尼亚躺在了钢铁之主的工作台上,她的胸膛与头部被整个打开,目之所及的大部分机械都被更换了:如果说之前的机械零件都是优中选优的工业制品的话,那么佩图拉博所仔细研究与安装上的,就是独一无二的手工艺术品了。 数以百万计的金属制品被精巧地塞进了这句矮小的身体中,让她的内在复杂程度完全不属于一台同等大小的神之机械,各式各样的火力输出点与力场发生器被安排在了那些不起眼的角落,让她成为了后天的杀戮兵器。 “我在她的头颅中安放了一个微型的通讯阵列,还有安置在左右耳垂下方的两个可以互相叠加的折射力场,它们以耳钉的形式存在,全力运转的话,可以完全阻挡坦克编队的火力齐射。” “她眼睛上的护目镜直接联系着她的大脑,让她能够与你在必要时刻同享视野,同时,她的瞳孔可以切换形态,来发射致命的激光。” “在她的脖子上,我安装了一个反灵能项圈,用来平衡我们在她身上施加的各种灵能技术,并起到保护的作用:该项圈的材质与堡星级自动机兵的外壳是相同的。” “在她的身上,我安装了微型的中子激光发射器、单兵光矛、线性粒子武器、以及风暴爆矢,她的背部我尤为重点改装:在那些必要的时刻,她背上的金属脊椎可以自行展开,呈现四翼状,用来发射等离子洪流与能量光束。” “她的双臂和双腿经过了金属缆线与肌肉强化,足以对普通型号的动力甲进行有效杀伤,她的指甲是单分子利刃,双手则可以变换成带有分解立场的动力爪,除了这些之外,我还在她的身上额外安装了四个折叠立场与单兵虚空护盾。” “真是不可思议,不是么,如果我把她摆在工作间外面的那条狭窄走廊上,她足以抵挡甚至消灭来自于阿斯塔特编队的攻势,因为她的火力是攻城级的!” “但是就是这样强大的火力,我们需要完美的安置在了一具最为普通的改造人体之上,如果从单纯的外表来看的话,外人甚至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台战争兵器!” “灵能裂隙!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把灵能裂隙安置在各个微小的容器之中,我再把这些容器安放在她的身体各处,设计一套复杂的触发系统,再将触发的唯一开关与大脑,与灵魂,与你的意志所互相链接,她可以根据你留下的指示在自行选择开火,也可以在你的亲手操控下战斗。” “简单来说,先将容器内部的空间用灵能扩大,再将作为武器的能量光束与等离子放置在容器中,再把容器安置在人体内,我们就让一个单人,拥有了攻城级的力量。” “匪夷所思的想法,但是我们即将让它成为现实!成为一个全新的领域,一个将灵能与机械融合在一起的新探索。” “这可不是那些火星人的保守主义作品,而是一个真正的,探索的脚步,在我的印象里,也许只有我们的基因之父会这样做。” 此时此刻,佩图拉博毫无疑问是兴奋的,喜悦的,甚至是情不自禁的:这不禁让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陌生感。 在最为兴奋的喜悦过后,钢铁之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那原本严肃的面容:但他只是摸到了一个明显到他无法否认的笑容。 他在笑,在喜悦,在感到由衷到古怪的高兴:这不是在此之前的时间里,他的作品被承认,或者他的计划被满足的时候,他会露出的那种笑容。 这种连他自己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的笑容,似乎蕴含着某种他捉摸不透的元素。 捉摸不透:这个词他最近用的是不是太多次了? 他摸着脸,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干涸了,露出了原本那总是严肃过头的河床。 钢铁之主眨了眨眼睛,他悄无声息地向旁边瞥了一眼:房间中现在没有别人,只有他的血亲。 皱起眉头,佩图拉博不由得思考了起来。 摩根就站在那里,在调整着那些灵能仪器的性能,她几乎是背对着他的,看起来对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察觉,似乎对进一步观察与利用他完全没有兴趣。 她披着一件实验员或医务人员常用的白大褂,举手投足间有着连日工作的疲惫:在这几天中,摩根与他几乎没有进一步的,有关于私人情感与其他事情的沟通,他们只是围绕着一个个崭新的课题与实验图纸,进行着最为高效与最为干练的讨论,有些时候,连佩图拉博都会短暂走神,但第二军团之主似乎从来都没有这种问题。 她就像是一台最为精良的器械一般:冷漠、高效、让人欣赏。 ……不。 这个形容不准确。 佩图拉博摸了摸下巴,他的视线实在有些过于扎眼,让摩根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只留下佩图拉博在那里继续思考。 他在思考着词语,思考着自己对于血亲的形容,似乎远没有那些精准与全面:毫无疑问,在工作的时候,摩根是一位高效无情的完美机器,完美到足以跟得上佩图拉博的思路与脚步,让钢铁之主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感到了如此漫长的喜悦与沉浸感。 一位能与他如此契合,如此无声默契的血亲,一位能与他进行实验与推演,一遍一遍,在无数次失败与挫折中从未放弃与气馁的聪慧同伴听起来仿佛是梦一般美好,却活生生地伫立在他的面前。 他甚至认为,这是父亲赠与他的一份礼物。 ……等等,父亲? 一道灵光在佩图拉博的脑海中闪过,让他原本因为疲惫而有些混乱的思路,找到了一个足够明亮的指路灯塔。 父亲…… 以及,他刚刚与摩根重逢的时候,所瞥到的那环金光:他可以保证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一环冰冷的日光,与他在帝皇身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在佩图拉博的眼中,摩根的身影与人类之主的记忆,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竟有了几分相象,更有甚者,当他再次看向自己血亲的时候,居然真的觉得,她有几分像他们共同的基因之父。 他眨了眨眼睛,思绪竟然再次有些混乱了起来:本能告诉他,他的血亲与他的基因之父绝对有一些相像的地方,这也是他会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 相像……相像…… 到底是哪里。 青筋在疲惫的额头上皱起,让佩图拉博感到了几丝明显的困倦与烦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看向摩根的背影,开始了思考。 但很快,他就不由自主地感慨了起来:摩根忙于工作的背影的确具有着独特的魅力,她的专注与冷静是最吸引人的地方,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探索其中的神秘,远远胜于她之前那些让他同样看不懂…… …… 等等! 他知道了! 钢铁之主猛的抬头,失手打翻了一旁的实验仪器,这甚至让他在混乱中呆立了数秒,直到他意识到他的血亲正在表情颇为古怪的盯着他看。 “抱歉。” 他慌乱的致歉:也许根本没有致歉,反正,在摩根最终转过身去继续工作之后,佩图拉博赶紧把自己挤在了一旁的阴影中,为了思绪的通达而激动到发抖。 他想明白了。 他终于想明白了,他的基因之父与摩根的相同点。 他们都是同样的…… —————— 【神秘】 —————— 在摩根的内心中,轻轻地吐出了这个词语,与钢铁之主内心那激动的叫喊同时想起。 在佩图拉博看不到的地方,摩根慵懒地勾起了嘴角,然后继续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她的微笑就像风一般,无影无踪,毫不在意。 —————— 毕竟,早在某个时刻,摩根就清楚了:如果她想要主动去亲近与利用佩图拉博的话,那她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没关系:在银河中,有一个人能够帮她打破佩图拉博那遍布着高墙深壕的心理防线。 那个人就是: 佩图拉博自己。 —————— 接近佩图拉博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接近他。 而是要让他接近你。 —————— 神秘! 是的! 就是这样! 钢铁之主云淡风轻地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就仿佛在休息。 但在看不到的阴影中,他的双手死死的握在了一起,每一根手指都在因为激动而紧紧地摁住了对面的手骨,直到指甲周围的红润区域露出了发黄甚至白色的缺血光芒。 神秘!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无论是帝皇,还是就在他面前的摩根,他们都是【神秘】的。 都是让他看不透的宝藏,一个全新的,未探索的领域。 佩图拉博看着摩根忙碌中的背景,满眼都是自己当年在奥林匹亚上与帝皇重逢时的样子。 哪怕是最为骄傲的过目不忘也无法复原当时的场景,佩图拉博只是隐约地记着,他在某种无法抗拒的绝对诱惑之中,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与工作,不惜一切得爬到了那座高峰之上:在那里,一双最为强悍有力的手,握住了他。 那是帝皇,那是人类之主,那是他的父亲。 当时,帝皇是什么样子的,什么姿势的,他说了什么,他有做了什么:佩图拉博已经通通不再记得了,他的记忆中只存在着一股冰冷的光芒,散发着安全感,与那诱人的神秘。 就像现在的摩根一样。 神秘。 他看不透她,就像他看不透帝皇一般:他们对他似乎是无欲无求的,没有任何卑劣的欲望,他们的言语是如此的真挚与直白,缺少着能够让他嗤之以鼻的隐藏。 他们是直白的,他们是毫无遮掩的,他们就站在那里,既不窥伺他的力量,也无利用他的心思,更没有阻拦他的目光。 但他就是看不透他们:就像他能百分之百得确信,无论是摩根还是帝皇,都没有利用他的心思。 他相信他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