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李致站在旁边,全程低着头,水笔笔帽的卡子被他用指甲来来回回的掰动着。 化学老师也听见了笔帽卡子的声音,低头朝李致的手看去,却看见他手背上全是伤口。 抓起他的手腕:“你这是怎么搞的?” 李致挣脱着将自己的手缩回来,扯着袖子一直在摇头。 李致的八卦纪淮是没听到,听说在李致的哭求下还是没有叫家长来学校,但他们班主任有没有偷偷联系家长就不知道。 这个八卦不过是全省联考前供大家随口聊聊的谈资,一个学霸的状态下滑多多少少让人唏嘘。 纪淮每每听见关于李致的八卦还是会叹口气。她只要一叹气,陈逾司就会冷冷的给她一个眼神但什么也不说。 等纪淮手冷伸过去的时候,他就会抬手往她手背打下去。 记仇呢。 “你真是天蝎座吧。”纪淮问。 这么一说纪淮想到了他射手座,要生日了。 联考在即,也没工夫给他过生日,陈逾司过生日的想法也淡,不就吃个蛋糕嘛,随便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纪淮:“你无所谓,那能按照我的口味买个我喜欢的嘛?” 陈逾司看她:“你过还是我过?” 纪淮卖乖:“普天同庆,同乐同乐。” 陈逾司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洵川这个城市冷归冷,但死活就都不会下雪。 不下雪就算了,还阴雨绵绵。 纪淮穿着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教室地面上都格外的不舒服,潮湿的天,手都热不起来。 陈逾司这次今天第三次给她暖手了。 最近广播天天播报考试,其重要程度已经和高三生的心理负担程度成正比了。每个人都是刷考卷的机器,陈逾司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拿着水笔在做题。 等纪淮手在他掌心里暖起来了的时候,纪淮叫他解决的那道题他也想出来了。 夏知薇刚准备偷懒,听见后桌两个人在讲题,厚着脸皮也过去‘蹭课’。纪淮还算好,一点就通。夏知薇是陈逾司敲破木鱼都没讲懂她,纪淮看她,叹了口气:“你联考怎么办?” 夏知薇不管了,先把纪淮的答案抄走再说。 陈逾司懒得再给夏知薇讲了,看她转过身在抄也松了口气。听见纪淮关心她的话,笑了笑:“关心她还不如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都欠了十几次了。” 陈逾司点了点草稿本上的正字。 话一说,纪淮坐直腰板,假装没听懂,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真跟不知道似的。 月考虽然没了,但一场接一场的随堂小考简直就是大型的不环保现场,用宋书骄的话来说就是:考不好都对不起为你们死掉的树。 终于,联考那天,阴了小半个月的洵川放晴了。但路面上还是有小水坑,纪淮捂着耳朵在被背书,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余光里旁边那个人低着头在看书,但教材里还藏了一本漫画书。 “能记住的早就记住了,临时抱佛脚只会越背越忘。”陈逾司把漫画书翻页。 纪淮被他一语说中,越背越糊涂,字越看越形象崩塌。 考前不看又觉得心里没底,怎么都学不来他那副从容不怕,说到底还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两天考完纪淮跟跑了场马拉松一样累。 堆在教室后排的书又报抱回座位,纪淮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课桌,今天的晚自习并没有因为考试而取消,大把大把的考卷又在往下发。 纪淮做考卷做的头疼,往桌上一靠:“我讨厌读书。” 陈逾司打草稿算题的手没听,听见她这么说,反倒笑了。 想想她平时在自己身上一心只想搞学习的模样,陈逾司哼了哼:“你还有讨厌学习的时候?我看你这一副刚正不阿的读书形象又伟大又光辉。” 纪淮努嘴,知道他在损自己:“损我呢,亏我还想着考完试好好给你过个生日。” “怎么就是损呢。”陈逾司改口,把草稿本拎到两个人中间,给纪淮讲大题:“你听听我那句话哪有不好的词,哪个词不是积极向上的。” 好像是那么回事。陈逾司看唬住她了,叫她看题目。 纪淮不算笨的范畴,就是思维方法太固定,学得太死,不会灵活运用。 把题给纪淮讲完,陈逾司翻着草稿本在找东西,好一会儿才翻到他要的。抬笔在那一排正字后面续笔添了一横。 纪淮看着那好几个正字,耳根发红:“哪有这么多。” 陈逾司:“有没有这么多你不比我更清楚?” 纪淮为难,悄悄扯了扯陈逾司袖子,压低着声音问他:“哪我怎么还得清?” 几个字轻轻的被说出口,嘴巴呼出的气洒在他耳廓。 像是在问他一个考卷问题。 但远比考卷问题更难处理,陈逾司转着手里的笔:“你上网搜啊,你不最喜欢上网搜了嘛。” 纪淮:“……” 又在拿上回她上网搜接吻技巧这件事打趣她。 纪淮放学不乐意等他,打扫完教室卫生,气鼓鼓的朝着老楼走去,陈逾司步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气什么嘛,逗逗你。” 她不说话,陈逾司也不说话了,就噙着笑跟在她身后。 打扫完卫生就已经比平时放学完了,现在整个学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万籁俱寂,冬日更加安静。 夜风吹动树木,树叶发出摩擦的声音。 但那风声下,动物的惨叫和摔打的声音却因为越来越靠近老楼的脚步而变得清晰。 纪淮愣在原地,她看见一个身影蹲在楼梯斜坡下,那里是澄亮的月光都照不进的地方。 被学生拿来的食物满地都是,两只已经不动的小猫躺在上面。她看见砖头被高高举起,然后被人挥动着手臂落下。 砖头要落在哪里,她看不见但知道。 最后一声动物惨叫也没了,纪淮的大脑宕机了。视线里那个背影的主人慢慢直起身,纪淮借着月光慢慢看清那张脸。 那张算不上好看标志的脸布满了憎恶错愕和悔恨。 视线向下,那两条手臂的最下方,是一块砖头和…… 纪淮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但还是忍不住的望过去,老猫已经如同菜市场里被放血挂在那里的猪一样,身体比原本要变得更长,它被人掐着脖子,脑袋已经瘪进去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尤其是面对一个手里拿着砖头刚虐完猫的人。 纪淮张嘴,但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巴动了动但说不出任何话。恐惧从脚板底往上爬,直到手腕被握住,一个温热的掌心盖在她眉眼上。 一切的恶心反胃的画面都消失了,鼻尖有一股淡淡的柠檬味道。 很快是砖头落地的声音,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 眉目上的手没放,陈逾司小心翼翼地把人转过身:“没事的,别怕。” 第(3/3)页